【🎃④】
混沌。
一种如同天地未开、万物皆虚的混沌……这种不能被称作“东西”的东西充斥在这片不是空间的“空间”中。
不是虚空般的一切皆无、空无一物，也不是那全然无序的杂乱无章、无从描述……这混沌似混沌，却又好像是实体，似乎具有一切可能具有的——甚至是冲突的——性质，像是精神也像是物质。没有定性，也无法定性。
换句话说，我刚才这两段话其实都不足以描述这种混沌，因此你们可以当我讲了两段废话。至于那具体是什么东西，你们自己感觉就好。
少年此刻就感觉自己“身处其中”。
其实这种说法也是错误的，你不能说你存在于一个没有空间的地方，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。
而他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片混沌，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受到了严重的侵蚀……一种让人失去理智、迷失自我的诡异感受弥漫心头。
他想大喊，然而不仅喊不出，他甚至无法准确地产生“喊”这种想法……
仅存的意识中产生出了被水淹没的无力感……
……
“……”
“……？”
少年从沉睡中苏醒。
“哦，你醒啦。”
映入眼帘的是……嗯……一对鼻孔。
之前好像忘记提了，作为一个每个人都谜之有特点的世界，夏白同志的特点便是“鼻孔大”。因此作为“世界安全防卫部部长”的他被同事与部下私底下称为“鼻孔怪”。
“夏叔……？”少年似乎有一种“这是哪？我是谁？今天晚上吃什么？”的迷茫。
“儿砸……”夏白刚说两个字就被对方条件反射般踹了一脚，“哦好疼……看来你恢复得不错……”夏白捂住被直接踹出鼻血的面庞，连打手势示意少年暂时先安静一会。
好在少年还算听话。
“……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昏过去么？”夏白随手抽出张纸堵住鼻血。
“嗯……不记得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夏白好像松了口气，“你知道吗，你的灵魂杂质检测出来了。”
“？是什么？”少年有些惊讶，因为虽然这帮人收留他的理由就是检测到了他的灵魂杂质，但实际上至今也没人测出来那杂质到底是什么。
直到今天。
“你放道火焰试试？”夏白笑道。
听到这句话，少年才有些奇怪地四下环顾，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病房，也不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。这是间“测验房”，专门用来测试魔法威力的，除了这张临时加进来的床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齐全的工具台，除此之外全是开阔空间，大概几十立方米，周围是两米厚的X合金（以加X藤的X命名），内置二十四层结界等乱七八糟总之很厉害的防御系统。
自己厉害到需要用到这种东西来测试了吗？少年更惊讶了。
按照过去所学的方法，少年感受起只要有空间有人就到处弥漫的元素，接着概念过滤出火元素，将其中的“燃烧”概念链接成键，微弱的“能量”概念用自己的表层意识替换……少年伸出手，一簇火苗出现在手掌上方半米处。
为什么那么高？太近了会烧到自己啊。
和以前的无数次重复一样，赤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翻覆，逐渐扩大变成一个火球。
但忽然，其中出现了一抹黑色。
黑色如同传染一般马上扩散到了整个火球上，原本牢固的概念键竟然在翻覆间逐渐化为一盘散沙。少年一惊，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很好的操控这个火球，原本化作动能概念的意识也失控了！
“我靠！？”
少年连忙用意识强化周围空气中风元素的“流体”概念，但依然没能控制住这火球，无声地，漆黑的火球瞬间爆散开来——
夏白反应很快，从一旁的工具台上抽出一把黑伞，准确地挡住了四溅的火花，气流乱流也被尽数吸收。
就像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。
“这是什么……”少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，心有余悸地问。
他还是第一次差点被自己的法术弄伤，他天赋很高，别人学习魔法的过程中都会经历的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”的阶段他就完全没有经历过。所以他刚刚真的被吓呆了，他感觉那根本不是魔法，而是别的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……
“不是概念的概念，”夏白显得十分兴奋，凝视着那漆黑的余烬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‘混沌’！”
“啊、啊？……哈？”
理解不能。
“你知道吗，儿砸，”又被踹了，“停停停，我不说了可以吧……”
夏白清了清口。
“或许是你这次离家出走时经历了什么东西，你灵魂中的杂质从深层意识来到了表层意识，”夏白把另一个鼻孔也堵上了，少年踢的也是准，一脚准流一次鼻血，“不过说起来你以前也离家出走不少次了啊，这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么？”
“……没有吧？”
“不过不管那么多啊，”夏白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，其实他知道，实际原因是那名为‘混沌’的东西完全不属于任何规律，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被神级的意识刺激后被逼了出来，或许这辈子都检测不出来……不过他并不打算提这件事，虽然不知道少年是不是谎称自己忘记了，但他不想主动提，大概是出于能瞒一天是一天的心理吧，“你知道吗？‘混沌’这种天赋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出现过！至少不存在记录！”
夏白甚至用了“天赋”这词，结合之前收留他的理由，似乎在一般人看来是败家坑人能力的“灵魂杂质”，在这些站在政治、学术界顶端的人看来，反而是天才的象征。
“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？”夏白甚至说得十分兴奋，已经用了三个意思差不多的反问句自己都没有察觉，“儿——啊，等等我不说了好吧……
“总之啊，这代表了我们的理论技术又有了一个新方向啊！可能数以万计的新发明会就此诞生……因你诞生！想想看，不觉得很激动人心吗？
“就在你昏迷的三天里，我们已经帮你申请来了最优秀的意识学大师来教你控制这份能力，等到你掌握这股力量的本质之后，我们的研究就可以开始了……”
“——等等，”少年打断道，“我昏迷三天了！？”
“是啊，怎……啊！”
怎么了并未能出口，少年毫无征兆地从床上直接蹦起来，一被子蒙在夏白脸上接着就是一脚踹，踹完也不管人被踹成什么样了，转头就跑。
“我不干！”边跑，少年一边还冲着身后大喊道，“别给我擅自决定我应该干什么！”喊出来的话就像每一个有过离家出走前科的少年人一样。
〖未完待续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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